“雙碳”下的制造業——解讀“碳達峰”與“碳中和”
2021-11-15 來源:唯塑傳播
什么是“碳達峰”和“碳中和”?
碳達峰是指我國承諾2030年前,二氧化碳的排放不再增長,達到峰值之后逐步降低。
碳中和是指企業、團體或個人測算在一定時間內直接或間接產生的溫室氣體排放總量,然后通過植物造樹造林、節能減排等形式,抵消自身產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實現二氧化碳“零排放”。

但需要強調的是,“雙碳”不只是一個環保概念,更是一個政治經濟概念。
中國改革開放以來,經濟發展很快,尤其是2010年前后,每年GDP超過10%的速度增長,誰看了不羨慕?西方國家為了拖延發展中國家發展,就借氣候變暖搞了限制碳排放權這個問題。主要目的就是西方為了遏制后發展國家,尤其是遏制中國發展,限制發展中國家的碳排放權。
為什么碳排放權這么重要?丁仲禮院士在接受柴靜采訪時也說到:碳排放權就是你使用能源的權利,就是你還可以用多少能源,就是你的發展權。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經濟騰飛是從出口依賴的外向型經濟起步。通過深度參與全球市場,中國建成了世界上最完整、最龐大的工業體系,“世界工廠”和“中國制造”成為中國在全球制造業價值鏈的標簽。這種外向型經濟循環“兩頭在外”-原料進口、產品出口,國內提供的是產能優勢在于產業發展速度快、培育周期短,很多產業都是直接從境外轉移進來的,在較短時間內實現了技術的積累和提升。
但依賴出口拉動經濟只能為經濟發展的前半程保駕護航,發展到一定程度必定出現瓶頸。能源和原料消耗過大,對外嚴重依賴;產品供應過剩,出口依賴嚴重;上下游均缺少產品定價權,加工利潤微薄,資本難以在國內循環并積累,造成了當前中國工業基礎技術發展滯后和國內產業資本市場低效等眾多深層次問題。
2021年疫情恢復后種種經濟現象更凸顯了該模式的問題,全球大宗商品價格暴漲,看似中國制造業獲得了巨大的收益,但諸如美國通過增發貨幣兌換了大量工業物資,一方面是自己辛苦付出卻讓他人賺了便宜。更深層次是,國內工業系統卻要面臨著原料價格大幅上漲和出口產品的價格下跌兩頭受困的局面,中國下游制造產業的日子異常難過,同時制造業開足馬力的生產,更加帶來了能源消耗的巨大壓力。

近段時間國內多地能耗“雙控”亮紅燈,旺季限電,一時間限電、限能相關的眾多新聞出現在大眾視野,各種工廠限電停工的消息也滿天飛。實際上大規模限電已淡出人們視線許久,在2000年左右,我國的農村地區經常會出現大規模的限電,這是由于當時我國電力儲備不完善,供電不足,限電是屬于無奈之舉。此后在2008年、2010年、2018年,受三次雪災影響,也有有不同程度的限電政策。
除以上特殊時期外,近幾年的并未出現大規模限電。但為什么自2020年下半年開始,區域性的嚴格限電政策陸續出現呢? 2020年下半年浙江、湖南等地就陸續發布了“有序用電”通知,而自2021年5月份開始多省相繼限電再度登上熱搜。國家對于“雙控”政策執行異常堅定,如此大動干戈的政府行為,持續性的政策行為只能說明其戰略意義十分重要。
目前,電力是我國碳排放的主要來源,其中火電占比最高。要實現“雙碳”目標,水電、核電、風電、光伏等零排發電將成為主要手段。擴大清潔能源的使用,例如將汽油車改為電動車則是需求端需要進行的引導。
根據測算,要實現“雙碳”目標,我國將需要超過約33.5萬億人民幣的投資來增加發電能力。
其實只要有生產,就會有碳排放。中國是世界工廠,自然是世界最大的碳排放國。而歐美經過多年發展,基本實現“碳達峰”。上岸后的發達國家會以碳排放不達標為理由向發展中國家施壓,否則就限制產品進入發達國家市場。

西方國家碳達峰后,大多用50-80年完成碳中和目標。中國給自己定的期限卻是30年,對自己真的夠“狠”。考慮到中國工業化、城市化還在路上,貌似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過中國速度不是蓋的,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僅用了40年,就快追上了發達國家上百年積累的優勢。
除了加速度,中國也敢于狠狠逼自己。2001年中國入世,當時有多少人高呼“狼來了”?而現在,結果大家都看到了。
所以“雙碳”絕不只是關涉環保概念的節能減排,更是國運的重要一躍。中國占據”雙碳”主導權,就是爭奪未來的生存權與發展主導權。
兩百年來,世界能源格局產生多次迭代,在柴炭等高碳燃料,逐步被石油天然氣等低碳燃料取代的過程中,高碳資源國的文明也會逐漸被低碳文明碾壓。工業革命,二戰就是最好的詮釋。要么你就買我們歐美的碳排放指標,要不我就直接征收碳商品關稅。
工業產能≠財富,工業產能要在全球化的金融——生產——銷售體系中,完成整個從貨幣到商品再到貨幣的轉換過程,才能實現從產能到“利潤”的轉換,而這個利潤,也是以貨幣來表達的。
目前我們要降低對外部傳統能源的依賴,怎么降低?第一節能,第二使用新能源。碳排放就是這個作用。

1992年,著名物理學家錢學森曾寫了一封建言信,希望我國跳過傳統燃油汽車而直接發展新能源汽車。在這封信背后,美國當時依靠著全球化的政治軍事干預,從而掌握了石化能源從中東生產,到海運傳輸,再到燃油能源體系利用的“三角循環”。這是其自二戰以來美國掌握全球經濟命脈的根本所在。而要打破這種世界單極格局,中國也要從能源端入手。
能源自主+芯片自主,當我們掌握了新能源技術,還可以向友好國家輸出新能源
國家對光伏產業、新能源汽車產業的扶持都是為了能源結構轉型這樣一個目標。我國的能源結構一定會調整到一個對石油等化石能源沒那么依賴的水平。
通過降低碳排放,治理環境。西部的環境變好了,經濟也會往這邊平衡。再通過中歐班列、一帶一路的建設,內地經濟也會趕上去。也不再那么依賴海運了。

“雙碳”是一個挑戰,更是一個戰略機會,而這個機會已經出現在我們面前,能不能抓住,就看我們這一代人了!
此外,碳中和對全球產業鏈重構有著深刻影響。因為一旦中國成為碳中和產業標準的制定者,產業鏈從業者只能效仿和跟隨,比如蘋果手機要實現碳中和,那么,負責組裝的企業要實現碳中和,為其提供零部件和原材料的環節要實現碳中和,為其提供芯片的企業也實現碳中和,產業鏈上的每一個環節都要實現碳中和。這就會對產業鏈形成一個新的標準。
所以,比起芯片單點突破,“雙碳”目標無疑是屬于我國真正意義上的“百年大計”。